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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溅当场，青史留名。
他活泼的声音还响在丁婳耳侧，这个人却比丁婳死的还早。
不知过了多久，锦瑟进屋回禀：“纪三公子要走了。”
丁婳忙从床上起来，去铜镜前照了照，见面色已恢复平静，才出了屋子要去送纪万明。
徐敏也要去送，纪万明却道：“你就在这儿理理这些书吧，我自己回就行了，哪用次次送啊。”
徐敏不便受风，最后还是丁婳出门送的纪万明。
两人走在长廊上，丁婳面沉如水，纪万明脚步轻快。
他忽然道：“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好像变得暮气沉沉的？”
“我比你还小两岁。”
“我说的不是这个。”
“纪万明。”
丁婳忽然站定。
“你生气了？”
“我刚刚……”
丁婳吐了一口气，她到底和纪万明从小一起长大，还是说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在七八年后你成了史官。”
“哦？”
纪万明惊喜。
“之后，你在宣室殿的大朝会上，撞柱而死，血溅大殿。”
丁婳说的十分认真。
纪万明却笑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
丁婳看着他的笑容有些心急。
“我倒希望这不是玩笑，我父亲正值壮年，我哥哥又出众，我本就不太可能成为史官，更何况……能在宣室殿撞柱而死，那可是能名垂青史啊，这实在是我毕生所愿。”
在午后的阳光中，纪万明笑容灿烂道：“若是旁人说梦到我死了，那么我一定会追着他骂，不过你梦到的这种死法实在是——我心之所向。”
“原来是这样啊，你心之所向。”
丁婳也笑了，她想起来王鹿韭写的那幅字道：“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
纪万明却说：“可别啊，如果不是宣室殿的柱子，我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丁婳回了院子，多了几分释然，她先嘱咐院里的丫鬟煎药，又去屋里看整理书册的徐敏。
徐敏很安静，她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徐敏与季万明这种性格天差地别的人能成为朋友。
丁婳坐在了他的对面，两人各拿起一本书看，互不打扰。
就这么过了两刻，丫鬟端了药进来给徐敏，后面跟着的是来把平安脉的李郎中。
丁婳放下书看着他诊脉，关照了几句，在许敏喝药的时候，又把书拿了起来。
李郎中临走前，从大门处回头望，看着那对分坐两头的少年夫妻：结发夫妻，至亲至疏。
徐敏看着丁婳的手中的书忽然道：“我很羡慕他们。”
丁婳拿的正是纪万明提起过的，他自己写的书。
“羡慕谁？”
丁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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