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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尚未完全平复，胸膛微微起伏。
那女生的好友给女生递上一瓶水，拱着她肩膀眼神鼓励。
女生一边手拿着相机，接过水犹犹豫豫地递出去：“你喝点水。”
江楚淮摆了摆手，没有去看具体是谁递来的，只颔首婉拒：“谢谢。”
目光穿透人群，慢慢有了焦距，最后精准地定格。
“那你照片……”
“不用了谢谢。”
他还是只答，没有对视，步履从容地朝某个方向走去。
汗水浸透了他的额发，他整个人带着剧烈运动后的燥热和蓬勃的生气，所过之处，人群不由自地为他分开一条通路。
秋璇像被钉在了原地，因为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距离近得她能感受到他身上蒸腾的热气。
他垂眸看着她，目光沉静，赛场上的凌厉悄然敛去。
“你……”
她冒出一声称呼，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因为他的视线，灼热如烈阳。
周遭喧嚣，江楚淮却只是静静看着她的脑袋，准确地说，是她的头发。
许是因为炎热，刚才还松散的头发此刻被她乖巧地扎在脑后。
黑色的，乖巧的，头发。
周围到处都是这样的头发。
她终于不再特别，不再耀眼，但他后悔了。
其实那天让她染发的话说出口，看到她错愕又受伤的眼神，他立刻就后悔了。
理智时，他可以换位思考，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干涉，即使有资格也不应该干涉；但那隐秘的占有欲和醋意作祟，让他只想把她藏起来。
于是口不择言。
可是如果重来，他似乎还是会这么做，他控制不了自己。
回去他翻阅了许多书籍，试图找到一种平衡之法，可是无果。
那些理论他都明白，可是在复杂难言的情绪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他还在自我纠结，不知该如何打破僵局，她已经顶着一头黑发出现在他眼前。
当时心脏一阵抽疼，无法言喻的感受，无法疏解的郁结。
她真的染了黑发，他却并不为此高兴。
但此刻，看着她素净着一张脸，顶着一头同样素净的头发出现在这里，自己也奇异地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她。
江楚淮好像释怀了。
即使在最喧闹的人群里，即使她收起了所有耀眼的色彩，他依然会第一眼就找到她。
她从来，也永远不会泯然众人。
“黑头发，还是很特别。”
他开口，说了句无关的话。
秋璇心跳突突，而手里空空如也，甚至不能给他递上一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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