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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她承担着体力和脑力的双重压力。
时间回到两人刚见面的那天。
【当时调查兵团对于东海岸的汇报结束,人群散去,艾蕾妮雅安静地等在门口廊柱的阴影里。
利威尔与埃尔文低声交谈了几句就向艾蕾妮雅走来,脸上本来没什么表情,但走到近前上下扫了她一眼,就皱起眉毛:
“你这小鬼,这么瘦成这个鬼样子。”
他下意识地抬手,似乎想碰碰她的脸颊,却在半途硬生生停住,最终只是用眼神示意她跟上。
走廊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艾蕾妮雅感觉利威尔一直在侧目看自己,但她很疲惫,一路上难得的沉默。
直到两人回到总部宿舍,艾蕾妮雅刚转过身,利威尔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直接覆上她的额头,另一只手则自然地探向她的颈侧脉搏。
察觉到她没发烧,利威尔紧锁的眉头却松开了些许,目光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最终停留在她眼下浓重的阴影上。
“过来。”
艾蕾妮雅向他轻轻靠过去,利威尔原本虚环在她背后的手臂收紧,熟悉的红茶气息再次将她包裹。
艾蕾妮雅不想让他担心,她想说她其实还好,没有看上去那么糟,之所以有黑眼圈只是最近晚上有点失眠;那些没完没了的会议和堆积如山的公文虽然磨人,但她都应付得来。
但就在投入他拥抱的瞬间,高强度工作的疲惫与压力,瞬间淹没了她。
她闭上了眼睛,急促的呼吸泄露了她此刻汹涌的情绪——是累到极致、卸下重担后,一种无声的委屈。
利威尔感受到她压抑的颤抖,手掌在她后背缓慢抚过,一下,又一下。
“睡会吧,我在这儿。”
利威尔本想在床边那张硬木椅上坐一会儿守着她,但艾蕾妮雅却环着他,无声地拒绝分开。
他无奈地轻啧一声,最终脱去外套,只着单衣躺在她身侧。
艾蕾妮雅几乎是沾枕即眠,意识瞬间陷入黑暗当中。
室内仍被深沉的灰蓝色笼罩,艾蕾妮雅已遵循严苛作息准时醒来。
她每日睡眠少的可怜,只为压缩时间完成任务。
她感觉这是近期来睡得最沉最安稳的一觉,她本能地动了动身体,准备像往常一样立刻起身。
然而,身体刚有动作,一条结实的手臂便横过她的腰际。
利威尔的呼吸带着沉睡后的暖意,均匀地拂过她后颈裸露的皮肤,艾蕾妮雅这才清晰地意识到,利威尔昨天已经回来了,此刻她正躺在他的床上。
随着意识回笼,艾蕾妮雅感到一种久违的清明。
并非身体上的完全恢复,而是精神层面的枷锁被骤然卸下。
她长久以来的压力根源,便是那偏执的信念:必须找到最优解,必须避免灾难性的结局。
高强度脑力消耗与重压几乎将她压垮。
而昨晚半梦半醒间,利威尔的话语劈开了她混沌的思绪:
“世界不会因为你的暂时休息而立刻崩塌,还有我在扛着。
即使天塌了,也是我们一起顶着,或者一起被压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句话成了她解脱的契机。
即使她此刻休息、犯错,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艾尔迪亚的覆灭,而这结局绝非她一人之力所能完全阻止或承担。
她只是一个在席卷世界的风暴中,竭尽全力掌舵的凡人。
若这艘船注定要沉没,那么在此之前把自己活活累死在舵轮上,除了徒增痛苦和错过最后的光景,又能改变什么?
一种奇异的解脱感和轻盈的清醒瞬间席来。
“利威尔!”
艾蕾妮雅猛地一个翻身,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脸颊紧紧贴着他的下颌和颈窝。
“三个月……太久了。
你怎么样?有好好吃饭吗?没再像之前那样只喝红茶当一餐吧?睡觉呢?训练是不是很辛苦?我上次随简报一起送去的信你看了吗?点心呢?合胃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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