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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车摇摇晃晃地到站，楼清知穿得严实，陈元弋恨不能把二爷裹成粽子。
“行了，这围巾围得丑死了。”
楼清知百般嫌弃，拆了重新围。
“这样不保暖，会着凉。”
“不要你管。”
楼清知要风度不要温度，拒绝变成粽子。
北方风雪交加，寒风呼啸，在黔阳待了小半年，楼清知险些忘了家乡的冬风有多刺骨。
粗糙的雪粒刮过他的睫毛，凌冽的风吹迷了眼，楼清知抬手哈气，在风的形状中看到楼铭瑄的手下，阿庆。
“二爷！
这一路可劳累了吧？”
“嗯，家里如何？”
“晚宴还没开呢，就等着二爷回家团聚了。”
楼清知往阿庆身后看了好几眼，又去看帮忙拿行李的人，若无其事，双手抄兜，陈元弋将他的情绪尽收眼底，给他开了车门。
阿庆帮着收好行李，陈元弋坐上副驾，阿庆上下打量他：“如今真是大不相同了啊！”
陈元弋跟以前一样笑着，“都是二爷教得好，玉平怎么没跟着来？”
照玉平小子的性格，知道他家二爷今天回来，肯定提前好几天兴奋得睡不着，绝对要扒着阿庆一起来的。
楼清知撑着下巴，看似阖着眼，耳朵已经竖起来了。
陈元弋见他担心得不行，又补了一句：“他最近怎么样？”
阿庆目不斜视：“好着呢，大少爷送他去津平大剧院拜了师，跟着师父学戏，好久没回来了。”
楼清知直起身，“多久了？”
阿庆没想到楼清知也在意，细说道：“自二爷走后，没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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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知心里的石头再次提到喉咙，玉平真的在津平剧院吗？
心中里闪过很多个猜想，脑海里不禁浮现了楼铭瑄写给他的信。
一封包含豆丁的死讯，一封则是侄女满月的喜讯，楼清知扶着额头，锥心的往事历历在目，每当他以为放下了，就会遇到类似的事情，撕开他心口的痂。
离楼府越发近了，楼清知心里越发没底，他推开车门，门前炸响八串炮竹，楼府的大红灯笼换了新壳，新装的线路隐秘地藏在檐下，灯泡将那红壳子照得透亮发白。
大夫人和楼铭瑄向他迎来，其他宾客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二爷出门一趟更潇洒了，说着楼臻真是好福气，两个儿子个个出挑。
楼清知看了一圈，没见着玉平，脸上习惯性带着笑意，心底的雀跃彻底被寒风吹散。
楼铭瑄勾着他的肩膀，笑着带他跨过火盆，楼清知想回头看看陈元弋，火光爆得太刺眼，身边人那样多，将他一步一步推向前厅，连个发茬都没看见。
楼清知路过前院宾客，知客先生朗声喊道：“开席、添茶！”
客套完众人的问候，楼清知扯扯楼铭瑄的袖子，“你……”
话没说完，嫂子抱着一个穿成大红包的小东西来了，“可算回来了，路上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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