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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仍有些警觉。
“想过。”
袁胜天的笑意苦涩，“可我走不了。”
他不是没试过踏出家门，一步，两步……最多走到门口两米外，便仿佛被人揪住魂魄，痛得撕心裂肺，再也迈不出去。
“而且我妈根本听不到我说话。”
他低声喃喃，眼神灰暗，“你知道那种崩溃吗？三年了，她就是不肯……不肯放下我，也不肯放过自己。”
“这三年，都没有鬼差找到你？”
冉星问。
袁胜天怔了怔：“……鬼差？什么东西？”
冉星跟他简单说了阴曹地府的事，袁胜天像触了电似的弹起身，半瘪的脑袋几乎戳到四楼地板里。
“那不都是些骗人的吗？一点也不科学，不唯物主义！”
人在走到无法解释的边缘，常会用所谓的常识来抵御恐惧。
冉星淡淡回了一句：“那你现在不也是鬼了，这又怎么讲得通？”
袁胜天不说话了，他的眼底先是涌起慌乱，随即被一层恍惚覆盖。
“那阴间和阳间一样吗？”
他迟疑地问。
“差不多，也有手机、有网络。”
冉星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动作干脆而自然。
袁胜天凑近，戳了戳屏幕，“我三年没碰过手机，你知道这有多煎熬吗！
好想玩游戏啊，消消乐也行……”
冉星却说：“等你下去了，找个门路弄台手机，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至少比现在这样，谁也看不到你，听不见你更好。”
袁胜天眼神闪了闪，随即望向床上昏睡的伍秀，声音骤然低沉：“我是真想……你知道这么多，一定能帮我吧？咱俩好歹算是青梅竹马。
我妈还打趣过，要是我们长大了能成一对。
结果现在倒好，咱俩都死了，算不算另一个缘分……”
冉星垂下眼睑，不知在思忖些什么，接话道：“能帮我肯定帮，十几年的邻居了，我怎么会因为几句话而计较呢？”
她相熟的鬼，大概只有阿桃姐有人脉能够叫来鬼差。
但伍秀显然用了某种方法屏蔽了阴差的锁魂，这其中牵扯的手段，绝非寻常。
“只是你要有心理准备，”
冉星提醒道，“滞留阳间太久会被视为重罪，挨罚在所难免。”
“我不怕，只要能获得解脱就好。”
袁胜天立刻应下。
冉星点头：“我打电话问问。”
就在她背过身的瞬间，床上的人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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