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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孩子们都睡下，李引娣小声的开口跟男人商量：“卖鱼换的布票，给大妞做件新半袖衫行不行？过两天就是楚家小妹结婚的日子，也让咱大妞体体面面的。”
“体面个屁。
就大妞那脸，穿啥都白搭。”
“可是、就是因为她脸毁了，才想着穿好点儿，让人高看一眼。”
“白搭、她病成这样，还不知道能活几天。
穿啥都白费。
这布票俺有用，你就别惦记了。”
李引娣暗暗抽气，心里痛的说不出话来。
她也知道大闺女的脸，不是外在衣裳能弥补的。
可她这不是想着有总比没有强，但男人显然不这么想。
翌日刘璃再次上山，上午还艳阳高照的时节，下午忽然下起雨来。
地上很快变的泥泞难行，她走不好摔了一跤。
一屁股坐在地上，反射神经慢吞吞的传给她痛感，她在雨里淋的湿透，却是轻轻笑起来了。
“唉，闺女你怎么坐地上？”
闻声回头，居然是陈阿姨。
女人手里打着稀罕的雨伞，过来遮住她头顶。
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大雨里温柔的拂去她脸上的雨水。
“摔倒了不怕，爬起来继续走。”
女人笑着搀扶着她臂弯，对她的面貌丝毫没有嫌弃。
“走，阿姨跟你一起，咱们互相作伴。”
“好。”
凉飕飕的心忽然热乎起来，不管多大的风雨只要有人陪着，好像就没有那么凄惨。
两人一路搀扶下了山，这边距离陈阿姨家近，所以先到的她家。
罗跃担心母亲在檐下眺望，看到她后有一刹那的诧异。
他妈开口跟他解释，是路上碰到的。
“也是不容易，我去找件衣裳给她换。”
陈阿姨风风火火的进了里间，独留他俩在外间大眼瞪小眼。
罗跃本就话不多，如今更是轻易不开口。
刘璃说话不利索，一般也是不开口。
她不想弄脏了人家的凳子，就一直那么站着。
很快陈阿姨找了衣裳出来，看到她就不由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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