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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人点头哈腰，脸上是谄媚而麻木的笑容。
整个过程，高效、冷漠，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
沈徽星死死地盯着那些黑色军装的身影，尤其是他们的眼睛。
她试图从那些锐利而冷静的眸子里，找到一丝一毫的同情，或者哪怕只是对眼前这群茫然无助的同龄人的一点点关注。
但是，没有。
她看到的，是一种深植于骨髓的轻视和藐视。
那并非贵族看向平民时高高在上的傲慢，而是一种……更接近于职业性的、对“无用消耗品”
的漠然。
仿佛那些戴着抑制项圈的孩子，不是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批需要被投放到特定区域的、低价值的“物资”
。
在这些开拓军眼中，或许这些“劣种”
的性命，在帝国庞大而冷酷的运算体系里，本就不值一提。
他们的同情心，早已在对抗星兽、清理污染区的残酷战斗中消耗殆尽，或者，从一开始，就未曾被允许赋予这些“失败品”
。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沈徽星的脊椎爬升。
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清晰的、关于“阶级”
和“价值”
的认知，以一种如此赤裸、如此残酷的方式，呈现在她眼前。
帝国用基因契合度划分了金字塔，而他们，连同下面那些新来的孩子，就是被压在塔底、连基石都算不上的淤泥。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顾白飞。
顾白飞紫罗兰色的眼眸同样紧盯着下方，他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那双属于猎食者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冰冷的锐利。
他显然也读懂了那些军人的眼神。
就在这时，似乎是因为他们注视的目光过于直接，那名袖扣是雷鸟的军官，仿佛有所感应，锐利的目光倏地抬起，精准地投向了他们藏身的垃圾山方向。
那一瞬间，沈徽星和顾白飞感觉像是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
对方的眼神如同实质，带着审视，带着一种仿佛能穿透伪装、直抵本质的压迫感。
那眼神里，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只有一种基于实力差距的、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掌控感。
然而，出乎意料地，沈徽星没有躲闪。
她非但没有避开那目光，反而挺直了那尚且稚嫩、却已初显不屈轮廓的脊背，赤红的眼眸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那目光中，没有乞求，没有讨好，只有一种纯粹的、倔强的审视。
她在看，在分析，在理解这股强大的、漠然的力量。
顾白飞几乎在同一时间，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他微微扬起下巴，紫色的瞳孔中仿佛有幽暗的火焰在燃烧，那是一种属于荒野猎手的、永不低头的骄傲。
两个孩子，站在锈蚀的垃圾山顶，与下方代表着帝国精锐武力的军官，进行了一场无声的、跨越了阶级与力量鸿沟的对视。
几秒钟后，那名雷鸟军官似乎微微挑了一下眉梢，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讶异，随即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冷漠，移开了目光，仿佛只是看到了两块稍微有点特别的石头。
压迫感如潮水般退去，但留下的印记却深刻无比。
“他们……很强。”
顾白飞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遇到天敌般的本能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衡量。
“嗯。”
沈徽星点头，赤红的眼眸依旧闪闪发光，但那光芒深处，是冷静的思考，“但他们……和护卫军那帮废物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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