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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比我想象的要干净许多。
踏入那扇吱呀作响的门之后，先是一条长而陡的石梯，尽头却别有洞天。
几排嵌有煤气灯的铁制拱梁撑起一片昏黄而稳定的光幕，照亮了这片埋藏在地表之下的……集市。
如果说王都广场是国家秩序的橱窗，那这里，便是文明阴影的展台。
数十个摊位整齐排列于地下大厅之中，人声嘈杂却不混乱，叫价、砍价、低声耳语混杂成一片，仿佛在这里，贩卖生命不过是最日常的生意。
而我最先注意到的，是空气里那股微妙的气味。
像是潮湿木料与腐叶混杂出的霉味。
虽然有些阴郁，却掩盖不了其中游丝般浮动的香气——那是精灵的气息。
“意外吗？”
斯捷潘凑近我耳边，声音不大，“所有第一次来的人都以为这里是充满尖叫的屠宰场，结果呢？看到了吧，比王都的拍卖会还要规整。”
我没回他，只是将兜帽拉得更低些，缓缓扫视西周。
走私者的“货物”
被分区安置。
有些被锁链锁住手腕、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有些则关在铁笼之中，脖颈系着金属项圈，还有一些……被当作“高级陈列品”
一样站在展柜之中，任由买家挑选。
他们有男有女，有的身材瘦削，有的曲线优雅；肤色从雪白到灰银不一，耳尖细长，眼神或冷漠或空洞。
但无一例外，都异常美丽。
那种美，甚至称得上非人，不过他们确实也不属于人类。
身侧有人低声报出价格，有人拖着沉重的箱子谈着远程运输费用，也有人正笑着和拍卖商谈价格分成，就像是在交易着一匹比较特别的马。
而那些“货物”
，则沉默地看着我们。
没有哀求，没有反抗，只有一种淡漠至极的轻视——仿佛这个世界的种种都与他们无关。
“这就是你说的拒绝进化的种族？”
我问。
“当然。”
斯捷潘耸耸肩，“你看到了吗？即便被卖成了奴隶，他们也依然骄傲得像圣人。”
“你要是和他们说‘适应人类社会会让你们少受点罪’，你觉得他们会搭理你嘛？”
我沉默片刻，目光最终落在一个摆放在角落里的玻璃展柜上。
那里面关着一个精灵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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