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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毁了很多东西。”
他声音沙哑,“包括我自己。
这些年,我一直在修复这只鸟。
齿轮磨坏了就重铸,线路烧毁了就重接……可它始终飞不起来。
直到昨晚,我终于明白??它需要的不只是零件,而是启动它的那句语音指令。
而那句话,只有你知道。”
玛莉亚凝视着他,良久,才轻声说出三个字:
“艾琳爱你。”
机械鸟猛然震颤,翅膀展开,眼中亮起柔和蓝光,随即腾空而起,在图书馆上空盘旋三圈,发出一声清越鸣叫,如泣如诉,似笑似叹。
少女工程师走上前,递上一台小型装置:“这是我做的‘共鸣记录仪’,能把情绪波动转化为可视光谱。
我想记录人们的悔恨、宽恕、思念……让那些看不见的情感,也能留下痕迹。”
玛莉亚接过仪器,打开开关。
屏幕缓缓亮起,显示出一道复杂波形??悲伤与希望交织,愤怒与温柔缠绕,混乱中藏着秩序,寂静里孕育回响。
“你叫什么名字?”
她问。
“露卡。”
少女低头,“以前他们叫我‘不稳定因子’。”
“现在你可以叫自己‘可能性观察员’。”
玛莉亚微笑,“欢迎来到提问之屋。”
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席卷小镇。
人们纷纷躲进图书馆避雨,屋内挤满了陌生人。
有人低声讲述亲人因旧制度逝去的故事,有人哽咽着忏悔自己曾盲从权威所犯下的错。
玛莉亚站在中央,没有宣讲,只是点燃一支蜡烛,放在桌角。
“今晚谁都不必独自承受过去。”
她说,“这里没有审判席,只有倾听椅。
如果你想说,我们就听;如果你只想坐着,也没关系。
雨总会停,而在这之前,让我们学会共撑一把伞。”
芙兰悄悄拉她到窗边:“你有没有发现?自从静默回廊转化后,冰语兰开始变异了。”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雨幕中,几株冰语兰竟开出双色花??一半蓝紫,一半银白,宛如泪与光的交融。
“那是‘记忆花园’的反馈。”
玛莉亚轻声道,“死去的声音获得了形态,活人的思念赋予了色彩。
这不是结束,是对话的真正开始。”
深夜,众人散去。
玛莉亚整理书籍时,发现一本从未见过的册子夹在书架深处。
封面无字,内页却写满陌生笔迹,记录着一个个未曾听过的名字与故事:
-艾萨克,第零代程序员,因拒绝编写奴役算法而被系统自动清除;
-米娜,边境教师,秘密教授孩子们质疑的权利,死于火灾“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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