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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这已非寻常弹劾??这是天子亲授查办之权,等同于默许耶律琚放手施为。
一个太学待诏,竟得专断之柄,掌宰执心腹生死?
刑恕面色阴沉如水,却终究未发一言。
他知道,此刻争辩只会引火烧身。
冯景若真涉案,他难辞其咎;而天子既已表态,再多言语,反显心虚。
退朝钟响,百官鱼贯而出。
耶律琚立于阶前,风拂绯袍,猎猎作响。
甘兰进悄然靠近,低声笑道:“成了。
他动不了你,你还握着他人的命脉。”
“不止是命脉。”
耶律琚望着宫墙尽头初升的日头,“这是信。
陛下开始信我们了。”
三日后,樊楼账房李四九在皇城司大堂当堂招供,详述冯景如何授意篡改账目、伪造前任都监签字、销毁原始票据全过程,并交出藏匿家中的一份原始糯米交易清单。
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冯景下狱。
刑恕称病不出。
政事堂风声鹤唳。
而就在此时,北方急报传来:辽东赤崖寨突遭女真部落袭击,寨破人亡,萧仲宣死于乱军之中。
寨中搜出大量宋境铜钱、契丹文密信数封,内容涉及联络旧部、策应内应、图谋南归等语,更有提及“东京有人接应”
一句,虽未具名,但字迹经辨认,竟与冯景平日批阅公文笔迹极为相似。
消息传入开封,朝野震动。
赵煦当殿震怒:“朕待降臣以诚,尔等竟敢通敌叛国!”
当即下令,关闭所有与辽有关的商路,严查契丹遗民在京动向,并命整肃使司扩大调查范围,追查一切可能之内外勾结者。
耶律琚顺势上疏,提出设立“酒税稽核局”
,统管全国正店申报、糯米配额、运输凭证三大环节,由中央直派官员监督,地方不得擅改。
同时建议启用一批通晓算学、精于账目的寒门子弟充任稽查吏,打破豪商与胥吏垄断。
此议一出,户部尚书赞为“利国利民之良策”
,御史中丞亦称“革除积弊,正当其时”
。
赵煦欣然准奏,诏令即日施行,并特许耶律琚荐举首任提点官人选。
耶律琚举荐甘兰进。
圣旨下达当日,醉墨轩再度灯火通明。
仆人捧上新酿“北地胭脂”
,香气浓郁胜昔。
甘兰进执杯在手,眼中有泪光闪动:“兄长,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能位列京官,掌一方实权。”
耶律琚微笑:“你我兄弟,岂止于此?今日提点酒税,明日便可提举市舶;今日整顿酒业,他日便可经略边贸。
只要步步为营,封侯之诺,终将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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