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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耐心早已失尽，她已无暇考虑情感，包括她自己的。
恍惚一瞬，牧归突兀开口:“你真的在哭吗？”
“你们哭起来简直一模一样，很幽默。”
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似脱出竹筐的泥鳅，一下滑落，带着浓烈的恶意和不满。
牧归似乎没料到自己会这么说，吃了一惊，用袖子遮住嘴。
除她之外，也有人被这话惊到。
这人心一乱，失了分寸，忘了他尚在隐匿，泄了气息。
牧归只觉侧方一道锐利的视线，似雷似电，转瞬即逝。
抓到了。
终于抓到了。
袖子遮掩下，牧归想笑一笑，嘴角扯了扯。
算不算是给她的补偿？
臂上肌肉绷紧，牧归前一秒还在抚着铲柄，下一秒铲子失了踪迹。
在几乎吞没一切的黑暗中，唯有牧归周边尚可视物。
黑暗吞没铲子破空时划过的曲线，又在末端将其放出。
铲子再次出现时携雷霆之势，直直冲向某处拐角，锐意万千，势不可挡。
“当。”
左侧方金铁碰撞铮然。
寂静中忽然响起这么一声，比任何事物都更加吓人。
小袄一缩，止了哭泣，似乎要往牧归身后躲，又想到什么，犹豫不敢行。
她左脚绊右脚，跌坐在地上。
牧归几个闪身，来到小袄身前，将其护在身后。
“三次了，你欺我三次，我相信有隐情。
今后不可再有隐瞒。”
牧归小声道。
当她再抬起头时，面上已装点上和煦笑容。
“听了这么久，这场戏，可还让您满意？”
默然无声。
小袄探头张望，被牧归按回身后。
“您不出来，我就去找您了。”
“若说满意，还差点；不满意，又差点。”
如烟般的声音，含着一丝笑意，掷于夜色。
如同沸油中骤然滴入水，周遭的一切像是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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