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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尤斯坦的所有话一瞬卡壳在喉腔里，他哑声道，“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要一直等天亮吗？”
nbsp;nbsp;nbsp;nbsp;尤黎从臂弯里抬起茫然的双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他痛苦地说，“可是天就该是会亮的，它会黑也会变亮，它不应该是这样，它不是……”
nbsp;nbsp;nbsp;nbsp;尤斯坦深深闭上了眼，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你很早之前和我说，你要等一个人来接你走。”
nbsp;nbsp;nbsp;nbsp;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第三个世纪里的魔鬼和第一个世纪里的区别。
nbsp;nbsp;nbsp;nbsp;尤斯坦对尤黎的残忍同时也是在对他自己的残忍，但他依旧问，“你还记得是谁吗？”
nbsp;nbsp;nbsp;nbsp;是谁呢……
nbsp;nbsp;nbsp;nbsp;……是谁？
nbsp;nbsp;nbsp;nbsp;尤黎忘记了。
nbsp;nbsp;nbsp;nbsp;尤斯坦望着他，片刻，他移开目光，“醒来后离开这里。”
nbsp;nbsp;nbsp;nbsp;“离开我。”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尤斯坦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尤黎醒来后一直在哭，抱着他哭，钻进他怀里发抖，问做了什么噩梦也不肯说。
nbsp;nbsp;nbsp;nbsp;他只能拧着眉，耐心地拍着人的背，低声一句一句地哄。
nbsp;nbsp;nbsp;nbsp;“怎么了？能和我说吗？”
nbsp;nbsp;nbsp;nbsp;“渴不渴？喝点水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尤斯坦俯身下去，要去吻人的泪。
nbsp;nbsp;nbsp;nbsp;但下一秒，尤黎突然受惊一般狠狠伸手把他推开，他惊慌地看着人，眼里是想靠近又不想靠近的挣扎和矛盾。
nbsp;nbsp;nbsp;nbsp;尤斯坦以为他没认出自己，他把床头的小夜灯打开，低声道，“是我。”
nbsp;nbsp;nbsp;nbsp;尤黎却只是惶惶然看着他，剧烈抽了几口气，话语里全是哭音，“你会骗我吗？”
nbsp;nbsp;nbsp;nbsp;尤斯坦的眉骨一动，又微不可察地平静下来，过了许久，他说，“不会。”
nbsp;nbsp;nbsp;nbsp;他重复，“不会骗你。”
nbsp;nbsp;nbsp;nbsp;尤黎又伸出手要抱，等他真正被抱住了，才能听到对方胸膛内不齐的心律。
nbsp;nbsp;nbsp;nbsp;他恍惚地想，病变成功后的物种也还像人一样，心跳会变动吗？
nbsp;nbsp;nbsp;nbsp;它为什么会变呢？
nbsp;nbsp;nbsp;nbsp;尤黎迷迷糊糊地想。
nbsp;nbsp;nbsp;nbsp;尤斯坦问人，“要亲吗？”
nbsp;nbsp;nbsp;nbsp;但他话音还没落，少年的吻已经迫不及待地贴了过来，黏湿的唇肉柔软又温热，还带着潮湿的眼泪水汽。
nbsp;nbsp;nbsp;nbsp;急需安抚和镇定。
nbsp;nbsp;nbsp;nbsp;尤斯坦温和地侵入，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气息缓慢变沉变低，指骨攥紧后绷出了青筋。
nbsp;nbsp;nbsp;nbsp;他的吻愈发低和，仿佛把所有的底线都退让了出去。
nbsp;nbsp;nbsp;nbsp;尤黎过了许久，把恢复了平稳的呼吸，他全身软得像一团水，睡在尤斯坦的怀里。
nbsp;nbsp;nbsp;nbsp;一个小时后，尤斯坦抽出了一管营养剂，打开瓶口，对准了少年的上臂后方，冷静地将无痛针剂摁入，营养液悉数抽进尤黎的体内。
nbsp;nbsp;nbsp;nbsp;他抬了抬手，让尤黎睡得更熟了。
nbsp;nbsp;nbsp;nbsp;尤斯坦抱起人，像打扮一个睡梦中的洋娃娃，有条不紊地换衣、洗漱、修剪。
nbsp;nbsp;nbsp;nbsp;片刻，他把不需要照明的小夜灯关了，因为外面的天亮得再刺眼不过。
nbsp;nbsp;nbsp;nbsp;尤黎最终被塞进了舒适的床被里。
nbsp;nbsp;nbsp;nbsp;尤斯坦看了他片刻，转身离去。
nbsp;nbsp;nbsp;nbsp;几分钟后，躺在被子里的尤黎睁开了眼睛，他感受着身体里奇怪的饱腹感，这是原本在睡梦中的他感受不到的。
nbsp;nbsp;nbsp;nbsp;他的眼前很黑，睁着眼，茫然又小心地摸索着下了床，“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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