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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深夜，尤黎醒了。
nbsp;nbsp;nbsp;nbsp;他有些恍惚，闷在枕头里，问04几点了，声音也藏在柔软的羽毛里，让人听不清，只听出几分难受和模糊的三个字，“我好饿。”
nbsp;nbsp;nbsp;nbsp;04仿佛随时都在，“吃东西。”
nbsp;nbsp;nbsp;nbsp;尤黎闷闷地说，“不想吃营养液了……我想吃你做的。”
他声音很小，“我知道在N区的时候，我每天吃的东西都是你用复制AI去给我做的，和系统空间里的味道很像我想你了。”
nbsp;nbsp;nbsp;nbsp;毫无预兆的，尤黎在一大堆说不完的话里，没有任何的断句，将这四个字藏在话里，一起说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我想你。”
nbsp;nbsp;nbsp;nbsp;一句还不够，又说了第二句，强调着这三个字，仿佛在闹着什么脾气，问对方怎么还不来见他。
nbsp;nbsp;nbsp;nbsp;04气息变深一瞬，又平静道，“吃完药，然后下二楼吃点东西。”
nbsp;nbsp;nbsp;nbsp;尤黎把自己闷起来，“不想出门……回来了又不能看见你。”
nbsp;nbsp;nbsp;nbsp;04拿他没办法，片刻，尤黎脑子里突然出现刺耳的机械提示声，“音频已采集。”
随后又是低沉的男声，“等以后你每次吃饭，我就会在你的脑袋里循环播放这几句话。”
nbsp;nbsp;nbsp;nbsp;尤黎睁大眼，“不可以，删掉。”
nbsp;nbsp;nbsp;nbsp;被迫留了赛博案底。
nbsp;nbsp;nbsp;nbsp;04漫不经心道，“几岁了？吃饭还需要男朋友哄。”
他说，“不删。”
nbsp;nbsp;nbsp;nbsp;尤黎跟他打着商量，“那我出门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04，“看你表现。”
nbsp;nbsp;nbsp;nbsp;尤黎爬起来，他有些急，睡衣外面套了一个宽大的兜帽外套后，就急急忙忙地去漱口洗脸，出门前还吃了药。
nbsp;nbsp;nbsp;nbsp;药物的挥发让尤黎的思维更迟钝了，他在黑暗里摸索着找到自己的口罩，重新戴上。
nbsp;nbsp;nbsp;nbsp;本来上了A-C区可以不用了，这里空气污染度比地表低很多，闷坠感并不强。
nbsp;nbsp;nbsp;nbsp;但尤黎怕被他不想见到的人发现。
nbsp;nbsp;nbsp;nbsp;尤黎拿了房卡，在昏暗的灯光下摸索着出了门，他很急，又吃了药，再加上刚睡醒，脑袋都是晕的，一股脑跑进电梯里时还气喘吁吁地问04可不可以把那个音频删了。
nbsp;nbsp;nbsp;nbsp;就两层楼电梯下降的时间很快，酒店开了夜灯，电梯里也有些昏暗，门开始只能看见有人急忙忙地跑出来，还在一边说，“我现在就去吃了，你把它删掉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求求你了。”
nbsp;nbsp;nbsp;nbsp;“删什么？”
nbsp;nbsp;nbsp;nbsp;有人问他。
nbsp;nbsp;nbsp;nbsp;尤黎有些茫然地回答，“就那个音频呀。”
他抬起头，有些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对方用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冰冷嗓音反问他。
nbsp;nbsp;nbsp;nbsp;药物和深夜让他思维都有些迟钝。
nbsp;nbsp;nbsp;nbsp;戴着兜帽和口罩的少年只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睛，他眼里倒映出电梯门前的人影后，原本还有些闷的心情瞬间绽放开来。
nbsp;nbsp;nbsp;nbsp;像看见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人。
nbsp;nbsp;nbsp;nbsp;尤斯坦怀里扑进一个人，对方快踮起脚，用双臂环住他的肩颈，少年的口罩里似乎还有刚刚漱口过后的果香。
nbsp;nbsp;nbsp;nbsp;柔软的发丝和闷热的呼吸都埋进他的颈侧。
nbsp;nbsp;nbsp;nbsp;尤黎很安静很安静地抱紧人，用尽全力把自己埋了进去，他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nbsp;nbsp;nbsp;nbsp;“不是说你不能来吗？”
nbsp;nbsp;nbsp;nbsp;“对不起，我不好好吃饭让你担心了，你不要用那个音频开我的玩笑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尤黎下一瞬就听见了对方毫无波动的声音，微沉，是一句极为冷淡地提醒。
nbsp;nbsp;nbsp;nbsp;顿时让他陷入了无尽的束手无措里，反应过来后，他指心都难堪地蜷缩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你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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