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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布下压抑的空间里，两个人的存在都变得十分鲜明。
秦岸胸膛上下起伏，很剧烈地喘着气，赵心卓动了动，把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
“哥。”
他闷闷地叫了一声。
“嗯。”
秦岸躺在地上不急着起身，抬手在他头顶用力揉了两下，把他的脸往下压了压，两张被雨水浸湿，溅上了泥点的脸紧紧贴在一起。
“心卓。”
秦岸说话的时候，赵心卓感觉到他胸口的位置硌硌的，便把手朝他胸口摸过去，果真摸出一本边缘被雨水泡湿的笔记本。
秦岸看着他从自己怀里掏出笔记本，眼里染上一丝柔和的笑意：“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
在泥里打滚的结果就是，两个人起身的时候身上都往下落泥水。
赵心卓还好，秦岸的整个后背全都沾满了泥浆，就连下巴上也被赵心卓蹭上了一小片泥。
秦岸把雨布重新盖到拖拉机上，其实这种重机械并不怕雨淋，主要是工人的部分用具留在机身里，担心被雨跑了。
赵心卓伸手想擦掉他下巴上的泥，不料自己的手也是脏的，越擦越脏。
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担忧地看着秦岸去另一辆拖拉机前抽走了多余的雨布。
“哥……我们这副样子，招待所会让我们进去吗？”
他的确瘦了，脸颊上没什么多余的肉，下巴的轮廓十分清晰，又白又窄，单看他的脸，会给人一种他娇小脆弱，需要保护的错觉。
雨水顺着他白皙的脸颊不间断的往下流，已经湿成这样了，其实也没有多少挡雨的必要。
秦岸垂眼看着他，还是把手里的雨布罩在了两个人头上。
“没事，”
他说，“跟我来。”
他带着赵心卓去了那排工人住的集装房，赵心卓这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人。
外面下着雨，大家都关着门躲在集装房里玩手机或者听收音机，为了避免工地的扬尘，开门的方向背对着施工场地。
秦岸带着赵心卓绕到门口，敲响了一间房门。
“台哥。”
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军绿色背心的汉子站在门口，眉压眼，满脸凶相，嘴里还咬着半截烟。
“秦工啊，怎么弄得这一身泥，进来吧。”
他往后退了退，让出身后略显拥挤的房间，房间里乌烟瘴气，带着股男人多的地方都会有的汗味儿。
赵心卓瞄到里面并排着几架双人床，几个人围坐在下铺打牌，听到动静纷纷跟秦岸打招呼。
“我进不去了，”
秦岸稍微侧了下身给他看身后的泥，“借个水盆冲一下衣服。”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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