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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那个麻袋，仿佛看到的不是垃圾，而是自己那被摔得粉碎的尊严。
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穿的是最华丽的衣服，用的是最高档的化妆品，交往的是最有权势的男人。
垃圾？
她连垃圾桶都很少亲手去倒。
可现在……
泪水，不受控制地，再次从她的眼眶中滑落。
这一次，不是演戏，不是伪装。
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绝望的泪水。
陈默看着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麻袋往她面前又踢了踢，然后转身，准备返回城内。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苏清雪那带着哭腔的，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我做。”
陈默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他听到身后，传来了布料摩擦和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个曾经连手指都舍不得沾染一丝灰尘的女神，此刻，正用她那双白皙娇嫩的，本该用来施展华丽法术的手，颤抖着，捡起了地上那个脏兮兮的麻袋，跟在了他的身后。
陈默心中，没有丝毫的快意，只有一阵莫名的悲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摇了摇头，走进了城门。
厚重的金属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只留下苏清雪一个人，提着那个比她的心还要沉重的麻袋，孤零零地，站在冰冷的夜风里。
……
第二天。
黑石城的居民们，都看到了让他们议论纷纷的一幕。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美得不像话的女人，正提着一个大麻袋，默默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捡拾着生活垃圾。
她动作生疏，姿态狼狈。
好几次，都因为忍受不了那股恶臭，而跑到一边干呕不止。
她的脸上，满是污渍和泪痕，那件洁白的连衣裙，也早己变得灰扑扑的。
“嘿，那不是昨天在城门口哭了一天的那个女人吗？”
“是啊，听说是什么大人物派来的，想见林野大人，大人没见她。”
“活该！
看她那娇滴滴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让她来扫垃圾，正好！”
“不过话说回来，这女人长得是真漂亮啊……”
“漂亮有屁用！
在咱们黑石城，不干活就没饭吃！
林野大人说了，人人平等！”
幸存者们的议论声，像一根根针，扎在苏清雪的耳朵里，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弯腰，捡拾，装袋的动作。
每一块果皮，每一张废纸，都像是在抽她的脸。
她感觉，自己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尊严，都在这反反复复的动作中，被一点一点地，碾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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