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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吉日,天公作美。
灿烂的阳光洒在岩屋城头,仿佛连老天爷都给我林秀宗面子。
城内城外,早己是人声鼎沸,锣鼓喧天。
家家户户门口挂起了祈福的灯笼,主要街道清扫得能照出人影,甚至还奢侈地铺上了从商人那里“征用”
来的红毯。
我手下的士兵们个个挺胸抬头,穿着浆洗得笔挺的新号衣,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光彩,精神抖擞地维持着秩序。
从肥前各地乃至周边地区赶来的宾客络绎不绝,车马塞满了城下町的驿馆。
归附的豪族、讨好的商人、前来观礼的邻近势力代表……让负责接待的官员忙得脚不沾地,嗓子都快喊哑了。
我站在修缮一新、张灯结彩的天守阁前,身上是一套价值不菲、绣着精美家纹(我临时设计的,以竹子和闪电为元素,寓意坚韧与迅捷)的婚服。
这玩意儿华丽是华丽,但层层叠叠,穿在身上感觉比那套南蛮胴还要沉,勒得我快喘不过气。
脸上保持着标准的、略带矜持的微笑,接受着下面黑压压一片人的朝拜和祝贺,心里却在疯狂吐槽:结个婚怎么这么麻烦!
光是穿这身行头就耗费了半个时辰,几个侍女围着我折腾,比打仗还累!
这古代人的仪式感,真是要命!
“吉时己到——!
迎亲——!”
司仪官拖长了声音,高声唱喏。
城门外,立花家的送亲队伍出现了。
那排场,真对得起“雷神”
家的名头。
旌旗招展,盔明甲亮,护送队伍的精锐程度,不亚于一支出征的大军。
由布惟信等立花家重臣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神情肃穆而骄傲。
队伍中央,是一乘极其华贵的轿辇,由八名精壮武士稳稳抬着。
轿帘掀开,先是一位中年女房(侍女)走出,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搀扶出新娘子——立花訚千代。
她穿着一身洁白无垢的嫁衣,头上戴着传统的“角隐”
(一种头饰,寓意隐藏棱角,婚后温顺),厚重的白粉和胭脂几乎掩盖了她原本稚嫩的面容,只留下一双清澈而沉静的眼睛。
在女房的搀扶下,她缓缓步下轿辇,动作优雅,步伐稳定,那周身散发出的清冷与高贵气质,瞬间让喧闹的会场安静了下来。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带着惊叹、羡慕,或许还有一丝对这位年幼却名声在外的“女城主”
之女的敬畏。
她一步步向我走来,明明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女,却走出了千军万马般的沉稳气势。
我赶紧收敛心神,上前几步,按照事先排练好的礼仪,向她伸出手(其实只是象征性的)。
接下来的婚礼仪式,繁琐得让我头皮发麻。
在临时请来的神官主持下,敬酒、换盏、念祝词、盟誓……每一项都有一套固定的流程和动作,不能有丝毫差错。
我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完成各种动作。
当最后,我按照仪式,将那一小杯象征契约的清酒仰头饮尽时,心里暗暗发誓:不管这婚约最初有多少政治算计,从这一刻起,立花訚千代就是我林秀宗明媒正娶的妻子。
在这乱世,一个能与自己并肩站立、分担风雨的伴侣,远比任何财富权力都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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