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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基座的无形压力。
刘彻走到担架旁,俯视着李云。
他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石室内,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李云,看到了吗?那就是‘射日’!
朕答应过你,待你归来,便让你一试此弓!”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刺入李云灵魂深处:“此刻,椒房殿地基之下,阴邪镇物己埋,癸亥日迫在眉睫!
朕的皇后,大汉的国母,危在旦夕!
朕的江山,更被阴私鬼祟觊觎!
此弓,乃高祖遗泽,承载帝国气运,有涤荡妖氛、镇压乾坤之能!
然,非大毅力、大勇决、心志纯粹如金石者,不可开!”
刘彻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大吕,震得石室嗡嗡作响:“你,李云!
天策将军!
朔方城下射杀阿胡儿,野狐泉焚粮破敌,骊山地底浴血斩妖!
今日,朕问你!
你可还有力气?!
可还有胆魄?!
可愿为朕,为这万里河山,再开一次弓?!”
字字千钧!
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李云几乎溃散的意志之上!
“嗬……嗬……”
李云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他的身体因极致的痛苦而剧烈痉挛,左边赤红如火,右边青灰覆霜,冰火界限在他脸上疯狂扭动,如同狰狞的鬼画符。
太医令和期门武士看得心惊肉跳,几乎以为他下一刻就要爆体而亡!
然而,就在这濒死的边缘,李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那光芒穿透了肉体的痛苦,穿透了死亡的阴影,带着一种被彻底点燃的、不顾一切的疯狂与决绝!
他想起了朔方城头同袍染血的脸!
想起了野狐泉冲天的烈焰!
想起了骊山地底那幽幽的鬼火和尸傀的嘶吼!
想起了椒房殿地基下那可能正在侵蚀皇后生命的阴毒镇物!
更想起了……这柄弓所代表的一切!
责任!
力量!
还有……那属于天策将军的宿命!
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不屈与愤怒,混合着赤阳丹强行催发的最后一丝灼热生机,如同被点燃的火山熔岩,轰然冲垮了部分阴毒的桎梏!
他染血的、几乎被冰霜覆盖的右手,猛地抬起!
五指张开,颤抖着,却无比坚定地指向那覆盖着符文罩布的玄武岩基座!
动作牵动全身,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他猛地喷出一口带着冰渣的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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