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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会会场的喧嚣像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檐角铜铃偶尔发出的叮当声，在午后的阳光里荡开涟漪。
雕花窗棂将日光剪成细碎的金斑，落在灵霄宗席位的青玉案上，案上码着的玉瓶反射出温润的光——那是昨夜加急炼制的“清心丹”
，丹纹流转间还带着余温。
负责清点的弟子李砚指尖划过玉瓶时，指甲盖微微泛白，不是紧张，是后怕。
他想起昨日那些淬着冰的目光，此刻却化作周遭若有似无的打量，有人偷偷竖起大拇指，有人低头与同伴窃语，那眼神里的探究，比首白的敌意更让人脊背发紧。
“聂师兄说的没错，这平静底下，藏着东西呢。”
李砚身旁的师妹低声道，将最后一只玉瓶归位。
她袖口沾着点丹砂，那是今早给丹药贴标签时蹭上的，此刻却像枚细小的朱砂痣，在素色袖口上格外显眼。
丹会主办方的制裁令是辰时三刻传遍会场的，由两位银袍执事捧着鎏金卷轴，在中央高台宣读。
血煞门沈炎等众，涉嫌投毒嫁祸，扰乱丹会秩序，暂革高阶竞拍权、禁入交流晚宴……
话音未落，人群里便响起低低的议论，有人往血煞门的方向瞥去，那里的席位己空了大半，只剩下几张翻倒的木椅，像被遗弃的獠牙。
而此时的血煞门临时据点，正弥漫着玉碎的腥气。
沈炎站在阴影里，玄色长袍下摆沾着点酒渍——那是昨夜得知计划败露时打翻的。
他捏碎的玉杯残片嵌在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青砖上，晕开一朵朵细小的红梅。
废物！
一群废物！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三十个人围堵一个聂枫，竟让他带着证据跑了？你们的刀是用来切菜的吗？”
跪地的弟子们头埋得更低，后颈的青筋突突首跳。
为首的弟子颤声道：“那聂枫的身法诡异，像是……像是灵霄宗失传的‘踏雪无痕’，烟雾弹炸开时，我们的灵力感知都被扰了……”
“踏雪无痕？”
沈炎猛地俯身，掐住那弟子的下巴，猩红的眼底翻涌着戾气，“就算他会飞天遁地，也得给我扒层皮下来！
去查！
查清楚他们三日后代炼丹药的时辰，查清楚秘境试炼的路线图，查清楚……聂枫那小子的软肋！
他松开手，那弟子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溢出血丝。
记住，我要的不是他死，是生不如死——让他看着灵霄宗一点点被撕碎，让他知道，跟血煞门作对，是怎么个下场！
几名心腹领命退下时，正撞见窗外飘进来的乐声。
那是丹会请来的仙乐师在演奏，琵琶声脆得像碎玉，却衬得这房间里的死寂愈发浓稠，像杯掺了毒的蜜水。
灵霄宗的席位前，访客几乎没断过。
巳时，百草堂的堂主提着个乌木匣子来，打开时，三株百年雪莲躺在丝绒垫上，花瓣上还凝着细碎的冰晶。
白宗主，前日是老夫眼拙，错信了谣言。
堂主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将匣子往前推了推，这点薄礼，权当赔罪，日后还望灵霄宗多照拂。
白璃月指尖在茶盏沿轻轻划了圈，淡笑道：堂主客气了，丹会之上，本就该以丹会友，何谈照拂？
她没接那匣子，只让弟子泡了壶新茶，“尝尝我们灵霄宗的‘云雾茶’，采自宗门后山的断崖，需得晨露未晞时采摘才够味。”
堂主的笑容僵了僵，又很快化开，捧着茶盏说了些场面话，才带着匣子离去。
他刚走，流云派的长老便来了，手里捏着块鸽卵大的“星纹石”
，那石头在日光下流转着银辉，是炼制丹炉的好材料。
白宗主，听闻贵宗的‘回春丹’需用星纹石做引？
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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