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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忽然握住他的手，掌心温热，带着花香。
“林砚，”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叫他，“别躲了，我不介意别人怎么看。”
周围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林砚的手指在她掌心微微颤抖。
五十年来，他习惯了扮演稳重的父亲、可靠的师傅，却忘了自己也会心动，会慌乱，会像个少年一样害怕被拒绝。
那天他们沿着护城河走了很久，落叶在脚下沙沙作响。
林砚把那块戴了三十年的机械表摘下来，塞进苏晚手里。
“这表是我结婚时买的，”
他声音有些发紧，“走得准，就是旧了点。”
女孩把表贴在脸颊上，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能听见里面齿轮转动的声音，沉稳，坚定，像他的心跳。
“我喜欢旧东西，”
她把表戴在手腕上，表带太长，晃悠悠的，“因为旧东西里住着时间。”
林砚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水波纹。
他伸手，笨拙地把她手腕上的表带系紧，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脉搏，跳得飞快。
后来，巷口的修表铺多了个年轻身影。
苏晚总坐在柜台后帮他记账，偶尔抢过螺丝刀说要学修表，结果把零件拆得七零八落。
林砚嘴上骂着“毛手毛脚”
，眼里却带着笑意，耐心地把零件一个个装回去。
有次女儿视频通话，看见屏幕里的苏晚，愣了愣，随即笑起来：“爸，她笑起来像向日葵，比你养的薄荷草好看多了。”
林砚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正在给薄荷草浇水的苏晚，夕阳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冬天下第一场雪时，苏晚把一幅新画挂在铺子里。
画的是两个牵着手的背影，在雪地里慢慢走着，脚印深浅不一，却朝着同一个方向。
画的名字叫《时光里的我们》。
林砚戴着老花镜，在画前站了很久。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女孩抱着碎掉的电子表，哭得像只迷路的小猫。
而现在，她就坐在不远处，哼着歌整理画具，阳光落在她发梢，像撒了把金粉。
他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
苏晚吓了一跳，随即转过身，踮起脚在他唇上放了块薄荷糖。
清凉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像那个雨天的初遇。
林砚低头，看见她手腕上的旧表，指针正指向三点十七分，和她那只碎掉的电子表，一模一样。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整条巷子染成白色。
老式挂钟沉稳地走着，敲出属于他们的，崭新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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