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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天晚上熬了大夜,第二天到班里,谢南星理所当然地打起了瞌睡。
今天是语文早读,语文老师让大家复习《劝学》,周围同学拿着课本激情地朗诵着,谢南星也端着课本,脑袋却一栽一栽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
周围有读书声当做白噪音,谢南星的脑袋终于挨到了自己的手臂,立刻睡得昏天黑地,不知天地为何物。
不知过了多久,同桌忽然用手肘撞了下谢南星,低声喊他:“南星,醒醒,南星……”
谢南星还困着,艰难地掀起眼皮,什么都没看清,就又合上了,嘟嘟囔囔地道:“嗯……我睡会儿……老师来了喊我一声……”
不对。
谢南星猛然意识到问题,倏然睁大了眼睛。
眼前是一个锃亮的脑门儿。
谢南星吓得一个激灵,结结巴巴地喊:“周、周老师……”
周老师名叫周国纲,是谢南星的班主任,教物理的,四十来岁,英年早秃,很符合班主任的气质。
这会儿站在谢南星面前,周国纲倒是笑呵呵地,一脸“慈爱”
地看着谢南星,说:“怎么了这是,昨晚没睡好啊?用不用请个假回去睡?”
谢南星是真睡糊涂了,眼睛蹭地一下子亮了:“真的假的?还有这种好事?”
周国纲:“……”
同桌:“……”
同桌悄悄地在桌下给谢南星比了个大拇指。
谢南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点儿什么,周国纲的话已经砸了过来,说:“谢南星,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说完他转头就走了,不给谢南星任何辩驳的机会。
谢南星欲哭无泪,放下语文课本,跟着周国纲走出了教室。
到了办公室里,周国纲倒是没再继续阴阳怪气了,只是关上了厚厚的铁门,然后从办公桌上拿了份成绩单递给谢南星,说:“自己看看?”
成绩单就是这次开学考试的成绩,谢南星已经在手机上点开看过无数次了,但这会儿站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谢南星还是觉得心脏闷闷的,有一种微妙的屈辱感。
“小谢啊,我就不批评你什么了,你们都年纪大了,我说多了你们反而叛逆,”
周国纲摸了把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语重心长道,“我就说一句,你马上就是十八岁的大孩子了,得学着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是不是?”
谢南星低着头,一声不吭,周国纲直接朝着他摆了摆手,说:“行了小伙子,回去继续上早读去吧。”
他说到做到,真的只说了那么一句。
谢南星重重地咬着下唇,没走,而是抬起眼眸,很认真地看着周国纲的眼睛,说:“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他朝着周国纲深深地鞠了一躬。
趁着周国纲愣神的工夫,谢南星转身跑去了办公室,步履匆忙地朝着教室跑去。
周国纲坐在办公桌前,看着谢南星仓促的背影,一边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一边有点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风风火火一小孩儿。
周国纲一直不讨厌谢南星的,他觉得这小孩儿脑子挺灵光的,只是似乎一直没找到学习的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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