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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是他父亲的名字。
原来,他一直追寻的,不仅是天下亡魂的公道,更是自己血脉的根源。
那口井,不只是童年噩梦的起点,更是历史真相的入口。
他终于明白,为何玉佩会选择他。
不是因为他慈悲,不是因为他聪慧,而是因为??
他是唯一一个,既站在生者之中,又曾深入死者之地的人。
既是旁观者,又是亲历者。
既是讲述者,也是被讲述者。
半月后,他们抵达铁索桥。
桥长百丈,悬于深渊之上,两侧铁链布满锈迹,下方白骨堆积如山。
风吹过,骨骼碰撞,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没有人敢第一个踏上。
直到宁启解下斗篷,绑上玉佩晶石,率先迈步。
一步,桥颤。
两步,风起。
三步,空中浮现无数虚影??全是曾经在这桥上坠落的读书人、妇孺、孩童。
他们伸出手,似要拉他,又似在阻止。
“我们不能回头。”
宁启低语,“否则,所有人都白死了。”
他继续前行。
每走一步,玉佩便释放一道青光,照亮一段桥身。
光中显现出昔日惨状:士兵推人下桥,学者抱书跳崖,母亲将婴儿抛向对岸后再纵身跃下……
终于,他走到尽头。
身后,七十一人全部安全通过。
再行三日,忘川渡口出现在眼前。
河水漆黑如墨,不见流动,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寒意。
那艘空舟静静停泊,舟上积满灰尘,唯有一行脚印,从船头延伸至船尾,仿佛有人刚离去不久。
宁启登上小舟,将玉佩置于舟心。
刹那间,河面翻涌,黑水沸腾,无数手臂从水中伸出,抓挠船身。
同时,耳边响起亿万声音??哭的、笑的、骂的、求的、诵经的、吟诗的……
玉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形成一道屏障,护住众人。
宁启取出《归途录》,高声念道:
“我以心灯为证,以记忆为誓??
今日,我来接你们回家!”
话音落下,河水骤然分开,一条由白花铺就的道路浮现水面,直通彼岸。
而岸边,站着成千上万的身影,衣衫褴褛,面容模糊,却齐齐转身,面向他们。
最前方,是一位青年道士,身旁站着年轻时的陈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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