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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
袁晨曦的眼泪瞬间涌出,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裹在蓝色毯子里,闭着眼,小嘴微张。
“这是我……最后一次抱他。”
她哽咽,“那天雪很大,医院说再不住院就要摘除子宫……可我没钱……我求他(丈夫)借钱,他把我推下楼梯……醒来后,他们说孩子活下来了,但听不见……我怕他跟着我会死……所以我把他放在护士台……我说,希望有人能给他名字、给他家、给他耳朵能听见的爱……”
她说着说着,突然扑向前,紧紧抓住洛姝的手腕:“你说他不恨我……可他会忘记我吗?等他长大,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个没人要的怪物?就像……就像我小时候那样?”
洛姝没有挣脱,任她攥得生疼。
她只是轻轻反握住那只冰冷的手,一字一句道:“不会。
因为他知道,他的妈妈为了让他活着,宁愿自己变成恶魔。”
袁晨曦浑身一震,泪水决堤。
这时,一道低沉而平稳的声音响起:“我也曾以为自己是个怪物。”
两人同时转头。
聿战站在门口,身影高大而克制。
他缓步走进,蹲在袁晨曦另一侧,目光平静却带着穿透岁月的力量。
“我父亲酗酒、打人、毁掉一切美好。
我十岁那年,亲眼看着我妈被打到流产,血流了一地。
那天起,我就发誓,绝不成为他那样的男人。
可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救赎,不是逃避血脉,而是直面它,并选择不同的路。”
袁晨曦怔怔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曾无数次出现在新闻里的男人。
“你现在痛苦,是因为你还爱着他。”
聿战继续说,“这份爱没有错。
错的是环境,是暴力,是你孤立无援的绝境。
但你看??”
他指向墙上贴着的一幅儿童画,正是白天手工课上孩子们的作品之一,“有人愿意接纳你的痛,有人愿意帮你找回自己。
这不是施舍,是你应得的重生机会。”
袁晨曦望着那幅画??一个小人站在高山上放风筝,天空中有星星,写着两个字:“想你”
。
她终于崩溃般伏地痛哭,肩膀剧烈抽动,像要把这些年压抑的所有委屈、悔恨、思念全都哭出来。
洛姝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说:“哭吧,这里安全。”
那一夜,三人坐在观察室里,直到凌晨两点。
袁晨曦在疲惫中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泪痕。
医生为她重新包扎伤口,安排明日转入短期疗养病房。
离开中心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街道空旷,雾气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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