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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前方出现一座牌坊，横匾书“永宁安泰”
四字，却被蛛网般的黑线缠绕，字迹扭曲成“永沦地狱”
。
牌坊下倒着几具尸体，衣衫完整，面容安详，嘴角却咧至耳根，露出森森白牙。
莫问天蹲下查验，眉头紧锁：“无外伤，内脏完好，死因……像是笑到心脏破裂。”
林晚舟抚过牌坊，指尖触到一丝极细的丝线，牵动之下，整座牌坊竟发出呜咽般的共鸣。
他猛地抽手：“这不是石头，是骨??用人骨混着阴泥烧制的。”
话音未落，雾中突现人影。
数十名百姓自浓雾中缓步而出，男女老幼皆有，双眼空洞，嘴角僵笑，手中或提菜篮，或抱孩童，步伐整齐如操偶。
一名老妇走近，递出一只蒸笼，掀开盖子，里面赫然是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吃啊……”
她声音甜美如常，“新蒸的肉包子，香得很呢……”
苏小满强忍呕吐，迅速从药囊取出朱砂粉洒向四周，同时敲响铜磬。
磬音荡开，那些人影动作微滞，随即齐齐转头，空洞目光锁定三人。
“他们听不到真话，只认笑声。”
她喘息道，“再往前，恐怕连我们也……”
“那就别往前走了。”
林晚舟忽然说。
他解下《俗仙录》副册，撕下一页空白纸，蘸血书写八字：“我在，故苦不灭。”
然后点燃一角，投入香炉。
火焰腾起瞬间，他高声吟诵：
>“昔有愚吏，断水欺民；
>今逢妖阵，以人为薪。
>我虽俗仙，无权无兵，
>唯有一心，敢照幽冥！”
话音落，心灯玉佩猛然爆亮，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刺破百丈浓雾。
刹那间，整座永宁镇仿佛惊醒。
地底传来轰鸣，血浆倒流回缝；牌坊崩裂，骨灰飞扬；那些笑脸百姓齐齐捂头哀嚎，嘴角撕裂滴血，终于恢复一丝清明。
一个少年跪倒在地，痛哭出声：“我想起来了……我娘被拖进衙门那天，他们笑着说‘反正没人会管’……”
“还有我！”
一名农夫怒吼，“我家粮仓被烧，县丞说是我自己放的火！”
怨念如潮水奔涌，竟与心灯光芒共振，形成一圈圈涟漪，向城镇中心扩散。
“他在唤醒集体记忆！”
莫问天恍然大悟，“用百姓自己的痛苦对抗妄言咒！”
然而就在此时，天空乌云密布，一道黑影自云端降落。
十二道身影悄无声息围拢而来，黑袍覆面，足不沾地，行走时无风自动。
为首一人手持青铜铃，轻轻一摇，先前觉醒之人再度眼神涣散，重新咧嘴傻笑。
“影劫十二……终于来了。”
莫问天冷笑拔刀，“等你们很久。”
战斗爆发得毫无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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