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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浅滩湾的晨雾还没散，沈策己将胡二叫到码头，手里攥着一张画满标记的防务图：“你留温州，核心盯三件事——一是浅滩湾的拦船索每日检查，卯时、申时各巡一次，遇涨潮就调整索高，别被水漫过；二是跟水师分三班巡逻，重点搜东南小岛群，张五若藏在那，肯定会跟倭寇联系，抓着线索别轻举妄动，飞鸽传我；三是粮库的‘信号烟’要教百姓多练几遍，别真遇着事慌了手脚。”
胡二接过防务图，把探礁竿往船上一插：“沈大人放心！
俺跟水师的李统领约好了，每天酉时碰个头，汇总线索；张五那厮要是敢冒头，俺定把他揪出来！”
沈策又从怀里掏出一枚备用钦差令牌：“遇着地方官不配合，亮这个，便宜行事。”
安排妥帖，沈策跨上快马，往杭州赶。
刚出温州地界，就见路边一个老农背着半袋粮，往县城方向走。
沈策勒住马，问：“老乡，您这是去还粮？”
老农点头，脸上带着笑：“是啊！
按沈大人的新法，借粮只加半成利息，还能做工抵，俺儿子在粮库搬了三天粮，就抵了五斤粮，划算！
之前的官借粮，利息得三成，还得托人才能借到。”
又走了半日，路过一个小镇，见粮行门口贴着“粮价五钱一石”
的告示，百姓们排队买粮，没人争抢。
粮行掌柜见沈策路过，主动迎上来：“沈大人！
托您的新法，粮商不敢囤粮了，俺们按定价卖，生意反而比以前好——以前粮价忽高忽低，百姓不敢买，现在稳定了，每天都能卖出去不少！”
这些见闻，让沈策更坚定了推新法的决心——那些知府说“新法扰民”
，不过是怕断了他们的旧路，百姓心里清楚，新法是真能护他们的粮、稳他们的日子。
赶了三天路，沈策终于抵达杭州。
刚进粮政署，陈松就迎上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书：“沈大人，无锡的周知府、安庆的赵知府他们都在署里等着，还带了旧粮账，说要跟您‘理论理论’。”
沈策走进正厅，五个知府正坐在椅子上，见他进来，只微微欠身，周知府率先开口：“沈大人，您这新法太严了！
粮库双人管钥匙，得多雇人，无锡粮库每年得多花两百两银子，这钱从哪来？”
赵知府跟着附和：“安庆的百姓大多不识字，借粮登记要填姓名、手印，还得联网传台账，百姓嫌麻烦，有的宁愿饿肚子也不借粮，这不是扰民是什么？”
沈策没急着反驳，而是让人搬来一张桌子，铺上三张纸：“各位大人先别急，咱们看三样东西。
第一张，是苏州粮库的新旧账本对比——新法推行前，苏州粮库每年受潮、虫蛀的损耗有一成五，去年丢粮、被贪的有三成；推行新法后，双人管钥匙没了贪腐，草木灰混石灰防潮、艾草包防虫，损耗降到了三成，一年能省五千石粮，这省下来的粮，卖了能得两千五百两，雇两个人管钥匙才两百两，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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