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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粮库的羊肉汤香气还没散尽，沈策捏着江南的急信，指尖在“胥溪漕道结冰、苏州五日粮”
的字句上反复用力——若漕道冻到开春，江南百姓过年都要饿肚子。
他转头看向李将军，对方正带着护粮队检查箭楼的弓箭，巴图（牧民首领）则在旁边给牺牲士兵的家属发粮，阿福（从京城赶来）蹲在旁边，帮着把粮袋系紧，小手上沾着雪粒。
“西北的事就拜托您二位。”
沈策把边防后续细则递过去，红笔在“家属安抚”
“巡逻磨合”
“粮库维护”
三处画了圈，“一是牺牲士兵的家属，每户再补两匹布、十斤羊肉，派工匠帮他们把房子修牢，年前务必完工；二是巡逻队三班轮换，每日辰时集中演练，熟悉雪山和戈壁的不同战术；三是粮库的油布每月检查一次，雪化后要翻晒麦粒，防止受潮。”
李将军接过细则，又从怀里掏出件狐裘：“大人，江南雪寒，这狐裘是牧民送的，保暖得很；阿福娃就留在西北，俺让巴图带他学骑马，等您回来带他看江南的花灯。”
阿福听见要留下，眼圈红了却没哭，只把怀里的布包递给沈策：“沈大人，这是俺在西北捡的狼牙，您带路上防身；还有延安粮官给您的炒面，俺帮您装好了。”
巴图也凑过来，把一袋风干牛肉塞进沈策手里：“这牛肉是草原的特产，嚼着香还抗饿；俺会帮李将军盯巡逻队，保准不让蒙古兵再靠近！”
沈策接过牛肉，翻身上马，带着两名亲兵往江南赶。
快马走了六天，途经河南洛阳时，路边的官道积着厚雪，粮官正带着人给粮囤扫雪。
见沈策来，赶紧扛着一袋木炭跑过来：“大人，洛阳粮库备了三十担木炭、二十把破冰斧，江南破冰能用；这木炭您带上，路上烤火取暖。”
沈策接过木炭，又叮嘱了几句防雪压塌粮囤的话，粮官笑着说：“俺们早用木杆把粮囤撑住了，放心吧！”
进江南地界时，雪下得更紧了，胥溪漕道的方向白茫茫一片，百姓们正扛着锄头在漕道边铲雪，有的还在跺脚取暖。
“大人，漕道冻了三尺厚，粮船全堵在北边，苏州的粮价涨到西两一石，俺们家娃三天没吃饱饭了……”
一个妇人抱着孩子拦住马，声音哽咽。
沈策赶紧翻身下马，把狐裘脱下来披在妇人身上，又掏出风干牛肉递给孩子。
赶到胥溪漕道时，日头己偏西。
胡二拄着拐杖，带着漕帮兄弟在漕道上凿冰，冰屑溅得满身都是，张老汉则在旁边烧热水，准备给凿冰的人暖手。
“沈大人，您可来了！
漕道冻了五天，苏州官仓只剩两千石粮，昨天发粮时百姓挤破了门，有个老汉没抢到粮，当场就晕过去了！”
胡二迎上来，左臂的旧伤又渗了血，绷带在雪地里格外刺眼。
沈策跟着胡二走到漕道边，蹲下身用斧头敲了敲冰面——冰层坚硬，斧头下去只留下一道白痕。
“得用‘热水融冰+斧头凿冰’的法子。”
沈策站起身，拍掉手上的雪，“胡二，你带漕帮兄弟烧热水，往冰层上浇，融一层凿一层；张老汉带渔民去漕道上游，把冰块往两边推，防止再冻；我让人去附近的村庄借斧头和柴禾，越多越好。”
百姓们很快就带着工具赶来，有的扛着斧头，有的抱着柴禾，还有的提着热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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