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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田款首微微颔首，她虽然年过四旬，鬓边已有华发，面容却依然秀美，身上佩戴的银饰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显得华丽又端庄：“田语，见过祁将军。”
nbsp;nbsp;nbsp;nbsp;祁雁放下手里的茶盏，一见面他就觉得这人非同寻常，果然是那位田款首。
nbsp;nbsp;nbsp;nbsp;他冲对方比了个“请”
的手势：“久闻款首大名，今日所见，果然蕙心兰质，款首，请坐。”
nbsp;nbsp;nbsp;nbsp;他打开茶壶盖子，想添些茶叶沏点新茶，一旁的年轻苗民自告奋勇：“我、我来！”
nbsp;nbsp;nbsp;nbsp;他接过茶壶，用不太流利的汉话道：“我、我叫廖、廖齐。”
nbsp;nbsp;nbsp;nbsp;祁雁冲他点了点头：“麻烦了。”
nbsp;nbsp;nbsp;nbsp;廖齐拿着茶壶出去打热水，还有些难以置信，小声嘟囔道：“居然真是祁雁将军……”
nbsp;nbsp;nbsp;nbsp;田语向祁雁行了个苗礼：“多谢将军舍命相救，换圣子平安，这份恩情我们苗寨永记在心，感激不尽。”
nbsp;nbsp;nbsp;nbsp;“款首客气了，”
祁雁笑了笑，他脸色还是十分苍白，“那日苗霜将圣子交给我照看，我没能保护好他，本就是我的失职，救下他只能算将功补过，更何况我对苗寨颇有冒犯，实在没脸面承认什么恩情，还请款首不要折煞我了。”
nbsp;nbsp;nbsp;nbsp;田语摇了摇头：“前任款首违规启用禁蛊，害许多孩童无辜枉死，许多家庭支离破碎，我亦深受其害，纵然他的初心是为了我族不受汉人欺压，可手段太过歹毒残忍，我无法认可，更无法支持，苗寨内部也有许许多多的抗议之声，皆被他和他的拥护者强行镇压，将军杀了他，也算是为苗寨除害，他若不死，我也当不上这款首。”
nbsp;nbsp;nbsp;nbsp;“我知将军当初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也有手下留情，没有滥杀无辜，我实在无法苛责将军太多，将军并非我苗寨的敌人，想必将军也这么认为。”
nbsp;nbsp;nbsp;nbsp;祁雁沉吟片刻。
nbsp;nbsp;nbsp;nbsp;看来这位款首的意图很明显，是想拉拢他，和他统一战线，所以苗霜才会带人来见他。
nbsp;nbsp;nbsp;nbsp;这些苗民当中也不乏知事明理的人，他乐意和聪明人交涉，她刚刚说“深受其害”
，大概也有家人因禁蛊而死。
nbsp;nbsp;nbsp;nbsp;既然苗霜已经认可，那他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不过这件事非同小可，谨慎起见，还是再问清楚些。
nbsp;nbsp;nbsp;nbsp;“可否冒昧一问，款首也有亲人因那禁蛊……？”
nbsp;nbsp;nbsp;nbsp;“是我的女儿，”
田语垂下眼帘，复又抬起，她转头看向苗霜，“她若还活着，也是像大巫这般年纪。
女儿死后，我的丈夫悲痛欲绝，他无法接受失去爱女的事实，去找那位款首质问，却一去不返，数日之后，有族人在河里打捞起了他的尸体，款首说他是悲伤过度不慎坠河溺亡，我却不信。”
nbsp;nbsp;nbsp;nbsp;她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收紧了，几乎是咬着牙道：“我与前任款首不共戴天，可我势单力薄，如何与他对抗？好在……胜利终究是站在了我们这一边，虽然来得太迟太迟了。”
nbsp;nbsp;nbsp;nbsp;祁雁抿了抿唇：“抱歉。”
nbsp;nbsp;nbsp;nbsp;廖齐回到房间，为他们斟上沏好的茶，田语拿起茶盏，摇了摇头：“都是一些往事，我已经不会为此而难过了。”
nbsp;nbsp;nbsp;nbsp;她虽这般说，被袅袅热气掩映的双眼却微微泛红。
nbsp;nbsp;nbsp;nbsp;“还、还有我弟弟，也因为禁蛊死了！”
廖齐愤然道。
nbsp;nbsp;nbsp;nbsp;苗霜终于回想起来：“原来是你啊，上次把长老押来我这里的，也是你吧？”
nbsp;nbsp;nbsp;nbsp;廖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巫还记得我……”
nbsp;nbsp;nbsp;nbsp;他把一直拿着的面具碎片放在桌上：“四月八那天晚上，我和几个族人一起下山搜救，因为下山的时候慌忙，不小心把随身之物弄掉了，他们走后，我就留下来找我的东西，却意外寻到了这面具，我认出上面的蓝色应该是幻蝶的鳞粉，而族中能饲养幻蝶的只有大巫，我没敢跟任何人说，只把这件事告诉了款首。”
nbsp;nbsp;nbsp;nbsp;祁雁看着那几瓣破碎的面具，他自己都不知道面具是什么时候掉的。
nbsp;nbsp;nbsp;nbsp;看来他的运气也没有差到极点，至少捡到面具的是自己人。
nbsp;nbsp;nbsp;nbsp;“多谢你了，”
他道，“谢谢你替我保密。”
nbsp;nbsp;nbsp;nbsp;廖齐一摆手：“我也没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好了，人你们也见完了，可以走了吧？他现在需要静养，过两天我要给他治伤，还有什么别的话，不妨等他活下来再说。”
苗霜下了逐客令。
nbsp;nbsp;nbsp;nbsp;田语点点头，站起身来：“那我们便不打扰了，将军好好休息，如果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让廖齐给我传话就行。”
nbsp;nbsp;nbsp;nbsp;“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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