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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的心沉了下去。
昨晚那个声音分明说的是“我的孩子”
，而且……他猛地想起什么，脸色变得煞白——刚才出门时，他在自家门口的地垫下，发现了一只被烧得焦黑的塑料鸭子。
那天下午，李明请了半天假，决定彻底打扫屋子。
当他挪动沙发时，发现墙角有一块深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他用消毒水反复擦拭，那污渍却越来越清晰，甚至隐隐透出暗红色，像在呼吸。
夜幕降临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次伴随着孩子的啼哭声，尖利得像指甲划过玻璃。
李明捂住耳朵缩在沙发角落，眼睁睁看着客厅的地板渗出细密的水珠，慢慢汇聚成一滩水洼。
水洼里浮出一只烧焦的塑料鸭子，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紧接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小男孩从水里爬出来，皮肤泡得发白，眼睛黑洞洞的，首勾勾地盯着李明。
“妈妈说……要找齐所有东西才能走……”
小男孩的声音像从水底传来，“叔叔，你看到我的鸭子了吗？”
李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的地垫。
就在这时，小男孩突然咧开嘴笑了，嘴角一首咧到耳根：“找到了哦。”
他伸出湿漉漉的手，指向李明的身后。
李明僵硬地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烧焦睡衣的女人正站在卧室门口，半边脸被烧得焦黑，露出森白的骨头。
她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用烧焦的布裹着，依稀能看出是个婴儿的形状。
“现在……还差最后一样……”
女人的声音像是被火烤过，嘶哑得令人牙酸。
李明的视线落在女人空着的左手上——那里本该戴着一枚银戒指。
他猛地想起三天前搬家时，在楼道的角落里捡到过一枚同样的戒指，当时觉得好看，就随手戴在了自己手上。
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
他颤抖着想要摘下戒指，却发现那戒指像是长在了肉里，怎么也取不下来。
女人缓缓朝他走来，每走一步，地板上就留下一个烧焦的脚印。
她怀里的婴儿突然动了动，裹着的布滑落下来，露出一张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小脸。
“还给我……”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带着浓烈的焦糊味，“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李明感觉自己的手指越来越烫，像是被火烤着。
他惊恐地看着那枚银戒指在他手指上慢慢变红、发烫，最后竟然开始冒烟。
剧痛让他惨叫出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半年前的那场大火：女人抱着孩子被困在火场，绝望地拍打着窗户；楼下有人在喊“快把孩子扔下来”
；然后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了下来，“啪”
地一声摔在地上……
戒指突然炸开，滚烫的金属碎片嵌进肉里。
李明疼得眼前发黑，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客厅里空荡荡的，女人和孩子都不见了。
地板上的水洼和烧焦的脚印也消失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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